“啊?”花如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我准你到北司报道。”
花如许表情顿时一片空白。
“怎么,不乐意?”看着花如许的神情,江辞树觑了她一眼,那眼神又阴又冷。
花如许一见他那满眼含着疑窦、威胁、警告、还有一点点嫌弃,立马就反应过来,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,仿佛激动无比连连点头:“谢、大、人!”
江辞树看着他弱鸡的样子,又是“嗤”了声,这才带着一众虎视眈眈的锦衣卫离去。
途中,有心腹问道:“大人,虽然花家并没有藏匿郡主,但是听邻里证词,这花珩定有问题!”
江辞树转头望了眼花府的门庭,淡道:“所以我把他调到了北司,看住他,真有什么问题,时间长了,马脚自然会露出来。”
“是!”心腹佩服地抱了抱拳。
那厢花如许等他们一走,就瘫坐在了椅子上。
内室的许氏立马心疼地疾走到她身边,给她擦汗,嘴里念叨:“我的儿啊,你哥哥不见了,你要是再出事,可如何是好?”
花如许看着许氏忧切的面容,又见她鬓间这几天急出的白发,心中酸涩,她抽了抽鼻子,抱住许氏的手臂,瓮声道:“娘,箭在弦上,我明天会替哥哥去锦衣卫报道。”
许氏心疼地捧着女儿的小脸:“没有别的法子了吗?能不能让你爹给求个情,别去了?”
花如许凝眉道:“娘,如今哥哥没有消息,我们总不能干等着。锦衣卫现在查办郡主一案,哥哥和郡主同一天失踪,也许在锦衣卫能发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。”
许氏的眉间隐有松动,花如许见状立马加一把火:“再者,江指挥已经开口了,他现在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,谁敢拂逆他的意思?我进北镇抚司,是现如今唯一的法子。”
也是在那魔头的手下,保全花家的唯一法子。
待花父晚间回来,自又是一番哭诉强笑不提。
翌日,花如许拎着个包袱去北司报道,正赶上了北司的晨间操练。
江辞树坐在棵树下撰写公文,其余众人都在江辞树冷冷的威势下,兢兢业业地跑圈,丝毫不敢怠慢。
听见花如许来了,江辞树头也不抬:“跟着跑十圈,不跑完不准吃饭。”
花如许虽然早就料到,锦衣卫的生活不会太好过,但是万万没想到,上来就要让她这个四体不勤的蹲跑十圈。
她咬了咬牙,想把包袱放下再跑,却听见那凉凉的魔音再一次传进她的耳朵里:“背着跑。”
花如许顿时悲愤地抬头,四目相接,江辞树看着她,满脸的嘲弄,他甚至恶劣地“安慰”:“你刚进来,先少点训练量。”
花如许:“……”
“是。”最终,在江辞树的凝视中,花如许吞下悲愤,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。
春寒来得快,去得也快,日头当空,花如许在校场上跑得气喘吁吁,大汗淋漓,踉踉跄跄。
起先那群跑完了,在场中打拳的汉子还会嘲上两句:“这娘们唧唧的小白脸,跑不了,就赶紧滚去南司吧,到北司来丢什么人,现什么眼啊!”
张百户,也就是昨天问问题的心腹,知道这事的原委,但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,而是算计着要不要等这小子没力气的时候去套套话。
但是等众人午饭的时候,花如许还在跑,跑得满脸通红,汗湿透背,而那跑其实只能算得上是走了,但是她并没有停下来。
有小旗就嘀咕:“虽然是个小白脸,倒还算是个有毅力的。”
旁边同僚就撞了撞他的肩,善意地嘲笑道:“怎么,还感慨上了,是不是想起当年你空着手都没跑完,还是被我抬回去的?后来还哭天抢地求老大让你留下……”
“闭嘴!”同僚话没说完,就被小旗恼怒地用手肘捶了他一下。
至于树下的江辞树早就写完了公文,但是他没有一走了之,而是站起来,抱着双臂,远远看着花如许,面无表情,神色莫测。
张百户过来喊他:“大人,用饭了。”
江辞树不言不语良久,才转身离开:“让饭堂记得留饭。”
张百户闻言讶异地挑了挑眉,答道: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