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氏被关押在荒院,才一晚的功夫就疯了。
口中拼命的呐喊着:别找我,走开,全都走开!
有经验的老奴都猜测,她这是中邪了。
毕竟那地方以前住的可是他们的小少爷,多点儿邪物也没什么好惊讶的。
但是凤离听了,却极不舒服,招来管家问话。
“你用什么办法威胁椿娘让她供出吕氏我不管,你装神弄鬼去吓唬吕氏害她中邪我也不管,但如果我再从吓人口中,听到半点儿对阿冥不利的话,你背后做的那些事,我不介意全都告诉父亲!”
管家腿脚一软,跪在地上磕了头说,“大小姐,您可千万别,小的这就去想办法,一定不会再让府里的下人乱嚼舌根了!”
“我耐心有限,天黑之前我要看到结果。”
管家鼻尖渗出冷汗,用袖子抹了把脸。
连连打包票退了下去。
心底却极为纳闷,他明明做的很隐蔽了,连大将军都不曾察觉,大小姐是怎么知道的?
反正现在吕氏也折磨透了,他心底的气儿也消了,确实该收敛些。
不然这流言蜚语,愈演愈烈,得罪到大小姐头上,绝对不好收场!
……
再说凤离,险险挺过了那一晚后,身体就以异于常人的功效康复起来。
短短两天功夫,脸上瘦下去的肉,又重新长了回来。
大夫看后,瞪眼感叹:老夫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奇迹!
春风和春露听见大夫每日把脉,说出凤离病情好转的话,很是开心。
招待起大夫,比对自己亲生爹妈还要热情!
凤冥拿书卷坐在一旁,眼神鄙夷的从手上瞥了大夫几眼,心底直腹诽:庸医!
他可没忘记,那天他趴在窗外,看到的就是这个没用的老头儿,对大将军下病危通知的。
诅咒凤离死……
他对这庸医,实在没什么好感。
“你不用这么认真,天气这么好,不如出去骑骑马啊,放放风筝什么的,去做些符合你的年龄阶段该做的事。”凤离喝完药,好心建议。
换来的,却是一计不识好歹的白眼。
瞧!
她就猜到了会是这样,说了等于白说。
凤离放下药碗,刚准备躺下。
外面却响起春风春露惊慌的声音,“奴婢见过大殿下!”
下一刻,容景和凤央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凤离床边。
“我有些头疼,阿冥,你替我见过大殿下。”凤离使劲儿朝凤冥挥手。
容景在一边儿听得真切,怒火中烧。
一把掀开珠帘,瞪着她,“本殿下不来,你就好端端的,本殿下一来,你就犯头痛,凤离,你这是什么意思!”
凤离白了他一眼,反问,“是啊,我还想问殿下,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邪祟啊?
你第一次主动找我的时候,我被退婚声名扫地,你第二次主动找我的时候,我被马踩断一条腿,今天是第三次,我好生生的无缘无故的开始头痛,你自己说说这是为什么?”
“凤离!我好心来慰问你,你不要不识好歹!”
“那现在你人也看了,话也说了,是不是也该走了?”凤离明晃晃赶人。
说实在的,她很不喜欢看见这两个人。
容景险些暴走,“你!”
凤央及时拉住他,小手柔柔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说,“阿姐腿上有伤,难免心情不好,咋们还是不要打搅阿姐休息了,走吧。”
凤央挽着满脸愤懑的容景,对凤离挥手离去。
“还以为她拉着容景,来向吕氏求情。”凤冥默然开口,目光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凤离戳了戳他脑袋,“大将军传了令,说谁要是敢帮吕氏求情,罪当连坐,凤央又不是脑子秀逗了,明知道是火坑,怎么还会往里面跳?”
凤冥护着额头,小脸不悦。
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,带着不符年纪的成熟瞪着她。
这小子还不服气呢!
凤离在心底笑了声,正在擦桌子的春露却惊讶的叫了声,“这里怎么会多了只耳坠?”
她这话刚说完,凤央去而复返,摘走耳坠说,“正说是不是掉这儿了呢,原来还真是。”
凤离见凤央拾回耳坠,却没打算走。
她既然喜欢晾在那儿,就自己晾着吧。
凤离可没打算理她。
凤央见凤离翻身过去,面上一僵。
自发的走上前说,“阿冥,二姐有几句话想单独对阿姐说。”
凤冥抬起眼皮,看了凤央一眼就没了下文,半寸未动。
凤央贝齿咬了咬下嘴唇,又说,“是关于正夫人的,阿姐就不想知道公孙氏到底是怎么死的吗?”
凤离和凤冥皆事一愣。
凤离记得很清楚,那晚吕氏亲口承认,是她给公孙氏下毒,害死她的。
可见凤央如此自信,莫非,公孙氏的死,还另有隐情?
凤离给凤冥打了个眼色。
等屋子里的人走的只剩下凤离和凤央两个人的时候,她才漫不经心的问,“你还知道什么?”
“我听我娘说过,正夫人得宠之盛,惹得不少姬妾们嫉妒,正夫人入殓前一晚,是我娘给她换的衣裳。
我娘和椿娘检查过正夫人的身体,发现除了中毒之外,她身上还有多处毒发的症状,后颈处还有一道致命的棍伤。”
凤离胸口起伏不定,“你是说,除了吕氏,公孙氏还被其他人多次下毒,死前还遭人虐打过?!”
凤央点头,进一步说:“既然你现在知道我娘,不是杀害公孙氏的凶手,那可不可以放了我娘?”
“放了?”凤离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。
眼底冷光荏苒,“吕氏给公孙氏下毒,又企图杀了我和凤冥,是铁板钉钉的事,她横竖也难逃一死,我还期待过几天,看她游街分尸,怎么能会放了她?”
凤央哭得梨花带雨,“你怎么能这样!我都已经跟你说了,公孙氏不会我娘杀的,你怎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娘!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!”
“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,你走吧!”凤离不想再见到她,背过身去。
凤央不肯罢休,掀开珠帘跪倒在她面前。
握住她的胳膊,哀求道:“阿姐,算妹妹求你了,我只有这一个娘亲,只要你放过她,妹妹愿意为你做牛做马,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。”
报答?
她心底冷笑如云,“正好,我也只有公孙氏一个生母,一报还一报,很公平!妹妹的有精力来求我放过吕氏,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替她死后争取块儿墓地!”
吕氏犯了大错,死后进祖坟是不可能的。
按照大齐的律法,像她这种毒害正夫人的重犯,死后只能丢进乱葬岗。
如果凤央足够聪明,就该去求她那便宜爹,怎么给吕氏选块儿土把她好好埋了。
而不是浪费时间在这里跟她耗!
凤离不想再多说,挥开手臂上碍眼的爪子。
也不知道是凤央没有站稳,还是故意摔下去。
那纤细的身体,被她轻轻一拂,竟往后连连倒退了好久,摔倒在地上。
等她再起身的时候,腹部却平白无故的多了一只明晃晃的匕首。
凤离看那匕首有几分眼熟,还没缓过神来,一道愤怒又急促的声音传来,“阿央!”
凤央脸上血色瞬间抽离,发白的嘴唇愣愣的问:“阿姐,你就算再不喜欢我娘亲,不喜欢我和殿下在一起,也不该对我的孩子下手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