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凌话里的意思很明显,只是送她一个人,刚才那帮土匪的厉害的很,那两位的护卫也损失不少。
君御烟话音一落,外面却传来以北的声音:“三皇子说跟她们不熟。”
“…”君御烟不免语结,卫凌还真是任性,前世也是这样,这一世,还是这样。
没有多余的话,君御烟吩咐以南给君瑶泡了安神的茶,搂着君瑶,心中开始慢慢思忖着,马车到了定北侯府,君御烟让人打赏了蓝影,便领着君瑶去了老夫人那里。
她们在明果寺,到这一路上发生的事儿,想来也是瞒不住老夫人和父亲的。
一进老夫人的宛里,老夫人便伸手拉了君瑶进怀里,红着眼睛喊着:“我的瑶瑶没事儿吧,你说你身子不好非要去给我祈福做什么,这一路上你是惊吓连连,我也是担心受怕的。”
“祖母,我没事儿,您不用担心我。”君瑶跟着红了眼睛,她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老夫人,没办法尽孝,还惹得老夫人伤心,真是不孝。
君御烟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。
老夫人点了点头,这才看向君御烟,眼底也是满是担心,慈爱的开口:“烟儿呢,烟儿也没事儿吧?”
“我没事儿,祖母。”君御烟笑着恭敬回道,“君瑶也没事儿,您不用惦记着。”
“昨晚上发生的事儿,我都知道了,嬷嬷已经回禀了,多亏了你。”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,“烟儿,祖母也是很疼爱你的,只是君瑶和你不同,这孩子命苦,她没有爹娘,身子又不好,你还有祖母,还有父亲,还有继母,还有疼你的哥哥,所以祖母总是多关心君瑶一点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老夫人的话,让君御烟红了眼睛,前世的时候,她一直觉得祖母太过于宠爱君瑶,而不跟祖母亲近,程姨娘又是把她养的嚣张跋扈。
自始至终,她和祖母的感情都是淡淡的,这一世,她才明白,祖母的良苦用心。
“祖母,你这是什么话,君瑶是我的妹妹,我不会吃君瑶的醋,我以后会替祖母好好照顾君瑶的。”君御烟搂着老夫人的胳膊,撒娇的说着。
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,外间便有人喊道:“母亲可是烟儿和瑶瑶回来了?”
老夫人放开君御烟和君瑶,收起之前面上的慈祥,板着脸等着君怀进来,君怀进门的时候,君御烟和君瑶立刻上前行礼:“见过爹爹(见过伯父)。”
“烟儿,你们没事儿吧?”君怀关切的看着两人,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儿,他也听说,担心的很。
君御烟摇了摇头:“没事儿,是三皇子救了我们,还亲自送我们回来。”
父亲和祖母没提程姨娘的事儿,她定然不能先提,还不知道程姨娘使了什么手段,父亲和祖母那里都知道了什么,她决不能像前世那样,傻乎乎的出头,所以避重就轻的说了今天遇上土匪的事儿。
“改日得好好谢谢他才是。”君怀点了点头。
坐在上首的老夫人却冷声开了口:“来人,让人把荷香,还有那个护卫魏青,和程姨娘带过来!”
“是。”老夫人的管事嬷嬷李嬷嬷立刻应声离开。
没一会儿的功夫,三人便被带到老夫人面前,齐齐的跪着,老夫人伶俐的目光扫了一眼三人。
魏青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,而荷香在一旁吓得抖得像筛子一样,只有程姨娘从头至尾,坐在那里,也不辩解一句。
君御烟不由得佩服不已,前世的时候,程姨娘就是这样沉的住气,才会在君府有那么大的话语权吧。
都这种时候,居然还这么镇定。
“程氏,他们说的是真的吗?”老夫人盛怒不已,对着程姨娘问道。
程姨娘伏在地上,小声道:“是我做的,请老夫人责罚。”
事迹已经败落,人证物证都在,这事儿她即使辩解也没用了,还不如痛快的招了,免得惹了老夫人和侯爷不快,还好她当时就怕事迹败露,没有把月儿牵扯进来。
“好你个大胆的程氏,你怎么敢?!你怎么敢?!你只是定北侯府的姨娘,却敢陷害嫡出的小姐,心肠未免也太歹毒了些,就算是让人将你乱棍打死,官府都不会说什么的,你说你为什么要害君瑶?今日要是不说个所以然来,我是不会放过你的!”老夫人指着程姨娘骂道。
这个程姨娘,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么厉害的,还觉得她贤淑,让她打理府里中馈,若不是这件事儿,她们只怕是被程氏给卖了都不知道。
程姨娘低着头,不卑不亢:“前些日子,君瑶要去参加宫宴,我给她准备的衣裳,都是上好的料子,而且是贡缎,大小姐都没有几匹,我给她做了衣裳,她却嫌弃,我怀恨在心,便想着报复她。”
君御烟听了程姨娘面色不改的胡诌,恨不得拍手叫好,这程姨娘城府可真深,她害君瑶分明不是因为这个,分明是君纪月不喜欢君瑶出门结交罢了,程姨娘是为了君纪月才陷害君瑶的。
老夫人听了更是气的不得了,指着程姨娘的手都在发抖:“好你个程氏,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,你就想着害人,真是个祸害!”
这程氏未免也太狠辣了一些,做事儿一点儿余地都不留。
“但凭老夫人处置。”程氏仍旧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。
君怀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坐着,从头至尾都未说过一句话,淡淡的喝着茶,甚至看都不曾看程姨娘一样,好像老夫人在骂一个无关紧要的人。
这让跪在地上的程姨娘,不免心中一痛,她嫁给君怀,虽然是姨娘,却是对君怀真心喜欢的,可是除了早些年,老夫人要求他多为君家开枝散叶的时候,他来看过自己,就是每次自己的弟弟,给了定北侯府多大好处的时候,他来看自己一眼。
其余都是淡淡的,根本没什么感情,现在老夫人都说要打死她了,君怀仍旧是坐在那里,给自己女儿剥着橘子,好像老夫人要打死的不过是一个下人。
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固和郡主,和固和郡主的两个孩子而已。
老夫人对着程氏的模样,眼底多了些嘲讽,对着一旁的君怀问道:“侯爷,这是你的姨娘,你说她要害死君瑶,该怎么处置?”
老夫人这问话,多少是顾虑着自己儿子的面子的,心中恨不得真的打死这个程氏。
“这府里的事儿,都听老夫人的吧,既然是该乱棍打死,那就乱棍打死。”君怀冷冰冰的声音开口,把玩着手里的茶杯。
君怀的一句话,让整个屋里不由得死一样的寂静,大家都以为侯爷多少会说几句的,那可是姨娘,没想到侯爷会让人直接打死,以后在这侯府,她们办事儿一定要更加谨慎些,万不能出了差错。
老夫人亦是惊讶了一些,张了张嘴,不知道说什么,君御烟皱眉,起身走到中间,对着老夫人和君怀道:“祖母,爹爹,程姨娘做的事儿,是不对,谋害是大罪,可是程姨娘这些年,多少对侯府是有功劳的,而且君瑶又没事儿,若是将人打死了,不得让定北侯府成为别人的话柄。”
她知道老夫人说打死程氏,只不过是气急了而已,本想着让爹爹说情,自己有个台阶下的,没想到爹爹真的让把人打死。
前世的时候,她记得程姨娘那个弟弟,很会做生意,成日里金山银山的往定北侯府送,目的就是为了给程姨娘做脸面。
祖母和父亲,不好说什么,所以才抬举了程姨娘,让她管家,还给她一个姨娘弄了单独的院落。
她犹记得去年的时候,太后过寿。
爹爹就让程姨娘的弟弟去了寻个稀奇的玩意儿给太后,她那个弟弟也是个厉害了,寻了颗碗那么大的夜明珠来,爹爹呈给了太后,太后很是欢喜,皇上便给定北侯赏了不少的好处。
这些多少是做了人情的,大家都不得不看,而且她今日回府的时候,就听说,程姨娘那个弟弟给爹爹寻了最喜欢的前朝王成的字画真迹,已经是绝版了。
一万雪花银,这都是小事儿,王成的字画,如今就算是有钱都弄不到了,她就知道程姨娘不是个省油的灯,却没想到她弄了这么大的礼。
父亲现在说让打死程姨娘,无非是念着对老夫人的孝顺,知道老夫人疼爱君瑶而已,可自己不能真的看着父亲和老夫人之间为了一个程姨娘心生嫌隙。
所以只能她在中间说和了,想要扳倒程姨娘,绝对不能急于这一时,以后还得从长计议才行。
老夫人和君怀,齐刷刷的看向君御烟,老夫人不免感慨,烟儿真是长大了,知道顾全大局了。
君瑶纵然再傻,也明白了这其中的门道,遂上前一步,对着老夫人和君怀行礼道:“祖母,大伯,姐姐说的对,程姨娘只是一时想不通,办了错事儿,如今我不是没事儿吗?就不要这么重的处罚了。”
老夫人仍旧板着脸,却也找了台阶下:“既然烟儿和瑶瑶都不跟你计较了,我便卖给她们一个面子,不打死你,但是也绝对不能轻饶了你。”
顿了顿,老夫人看向坐在那里仍旧悠闲的剥着橘子的君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