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雨连绵,连着下了半个多月的雨,天灰蒙蒙的,一点也没有要晴起来的意思。
屋檐下,身着浅黄色单薄衣裙的少女抬头看了看天,不禁叹了口气,今日雨是停了,但天气还是阴沉沉的。
她推开房门,只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女子坐了起来,她手中的篮子应声落地,飞奔过去凑到女子面前哇的一声哭道:“小姐终于醒了!”
这雨下了半个多月,少女也昏迷了半个多月。
床上的女子扶着额头,盯着那干瘪的少女望了半天,脑子才缓缓转起来。
那小丫头干瘦干瘦的,身上的衣服很陈旧但却很干净,巴掌大个脸,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弯了弯,随即又开始瘪起嘴来。
她垂下头,想起来了……
她二十岁生日那天,许了个愿望,是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。
但她没想过的是,这个愿望竟然成真了,比真金还真,比报应来的还快。
她望着这屋子里陈旧的古代摆设只感觉头有点晕,这是怎么回事,她向来可是吃啥啥不剩,干啥啥不成的啊,怎么老天爷成了她肚子里的回声虫?当真听到了她的愿望?
她叹了口气,猛的拧了一把大腿,痛的眼泪直流,她才敢确定,她应当就是穿越了。
且……那墨绿色的床帐略显陈旧,一眼望去,房间里除了桌子上那套茶碗看着值点钱,别的……
窗边的梳妆桌上放着一面圆形铜镜,还有几个小瓷瓶,别的再无其他了。
她忽然有些烦躁,这个老天爷怎么回事也不听她把愿望说完!她想穿越到有钱人家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小姐啊,怎么会到这个……家徒四壁的地方呢。
她皱眉,下意识的想去按额头,这一按差点没把她送走,什么劳什子头上怕是受了重伤,她疼的直抽了几口气。
“小姐,你这额头还疼吗?”
那小丫头忽然凑上前来,关切的看着她。那小嘴瘪着别提有多委屈了,她最见不得旁人在她面前哭哭唧唧的。
她都还没哭呢谁敢在她面前哭,她这倒了十八辈子悲催的老霉命,真是一言难尽,从小爹不疼妈不爱双双去世把仙升。她遭受过的白眼,受过的委屈比吃过的饭还多。
“别哭了。”猛一开口对方就愣住了,她本人也愣住了,别说,这小声音还挺好听。
那小丫头张了张嘴,没说出话来,她想了一下,该是她这句话与原身有出入?
她眼睛转了一下,装作痛苦的模样捂住头:“我……你是谁啊?这是哪里,我怎么什么也记不起来了?”
万年不变失忆梗,以她多年来看脑残穿越剧的经验来说,应该能糊弄过去,她暗暗打量着小丫头的表情。
那小丫头又想哭又得憋着,最后咬了咬牙道:“小姐莫怕,我这就去请大夫来。”
小丫头上前搀扶就想让她躺下,她低头想拒绝就撇见小丫头的手,发着肿,还有许多地方都似被割破了,这小姑娘左右瞧着也不过十多岁的模样,手怎么这样?
她抓住小丫头的手,低头撇了一眼自己的手,光洁如玉,十指纤纤,白白嫩嫩的,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手,她顿感头痛,这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家庭。
“你……先别走,同我说说我忘记的事可以吗?”她从小是个受苦的命,更是见不得别人因为她而受苦,不管怎么样,她穿越这个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,与其这般烦躁,不如先了解一下眼前的情况吧。
小丫头擦了擦眼泪,连忙跑去桌边倒了杯热茶给她,才道:“我们白家乃是大户,老爷是户部侍郎,小姐本是白家嫡女,名唤白锦沅,因……”小丫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气愤的捏住了拳头。
户部侍郎白茂平,本只是一介秀才出身,家境贫寒萧条,他正值青年之时偶遇白锦沅的娘亲,薜清玉,薜家本是富商之家,薜清玉之父有意攀附官场,想让女儿嫁与权贵以打开他的商路。
可薜清玉不愿,她自诩清高不愿与阿爹同流合污,便是在这时遇到了白茂平,这白茂平倒是有些许才华,奈何生活拮据,一腔热血无处可洒。
就这样,两人越发看对眼起来,薜父一开始是不同意的,但薜清玉以死相逼,左不过他膝下的女儿只有她一个,只好咬牙同意,将这白茂平捧上了官场。
一开始夫妻两人也恩爱了几年,后面白茂平往上爬的越高两人之间的话就越少,直到许茂平往家里领了一个女人。
薜清玉不是什么小气之人,白茂平也不是没有妾室,但这个女人不同,她带着一个儿一女,那男孩子比阿沅还大上几岁。
饶是她养在后院不问前事,也受不得这屈辱,这母子三人分明就是来打她的脸。
她一气之下带着年幼的白锦沅来到了郊外的庄子上住着,这期间白茂平也派过不少人来请她回去,她直接将人打了出去。直到半年前她听说薜家败落,尚且在世的家人都远离上京,一病不起,至此,就留下了白锦沅与玉竹二人相依为命。
白锦沅听完有些气愤,这不就是个渣男么!气归气,还是先顾好眼前。
“所以你这手?”白锦沅指了指玉竹那肿的发白的手,玉竹脸上一红连忙将手缩进肥大的袖子里。
“婢子没事,不过是手笨,跟隔壁林大娘学刺绣,每次都被针刺到手,婢子愚钝,怎么绣也不及小姐的十分之一。”玉竹低下头。
白锦沅心里纳闷,这古代的女子不是应该都会刺绣么,就算她不会,这小丫头也不该不会啊,她干咳了一声:“我看看你的绣品。”
玉竹啊了一声,缓缓起身,磨蹭了许久才将绣品拿来,饶是白锦沅再不懂也能看得出来这副刺绣绣的十分好,从图样,绣法,还有颜色搭配上来说都是非常好的。
她琢磨玉竹为什么要骗她呢,玉竹支支吾吾不敢抬头看她。
她倒也会拿捏,将绣品放在了一旁就开始端架子,直盯盯的望着玉竹。
玉竹顶不住这压力只好松口.交代了。
阿娘去世后二人的日子便过的十分困难,奈何白锦沅原身也是个心气高的,二人日子拮据十分,玉竹便只好另想他法。
去给人绣东西,洗衣服,且都是晚上偷摸进行的,没敢让她知道,所以这浮肿的手和那一道道伤皆因此而来。
她叹了口气,心道这小丫头也是个实心眼的,好歹她也是个嫡女,日子怎么能过得这般清贫呢。
“以后莫要再去了,至于这日子……我再想想办法,你且说说,我这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?”白锦沅拉着她在床边坐下。
玉竹有些心疼道:“小姐这头是……撞在门上了。”
……白锦沅还当是头上破了个疤呢,原来就是个青包罢了,拿煮熟的鸡蛋滚滚过两天就消了。
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纱布:“搞这玩意干什么,家里的老爷子还没死呢,还没到奔丧……唔。”
玉竹一把捂住她的嘴,惊恐道:“小姐,莫要胡言啊。”
她拍开玉竹的手:“怕什么,我们这离的远,白府的人又听不到,你别整日惶恐,扶一把我,我下地走走。”她伸出手由玉竹搀扶了一把。
脚踏入地面的一瞬间她有点眼酸,她这可是货真价实的穿越来了,以后的日子……以后的辉煌日子她要靠自己了。
她缓步走到桌子前坐下,铜镜糊的都看不清人了,她撇过头看到旁边的水盆,堪堪的照了一下,消瘦的小女孩,标准的鹅蛋瓜子脸,柳叶弯眉,一双大大的杏眼,精巧的鼻梁下是一张殷桃小口,倒是没多少血色。
不过,她在心里尖叫了起来,她也太好看了吧!放在她们那个年代随便打扮一下就美死了,不直接甩那些网红脸三条街的嘛。
不过这身衣服,她对着水盆看了又看,怎么看怎么不合身,这么好看的姑娘怎么能穿这么不合身的裙子呢,陈旧的墨绿色挑线裙,松松垮垮的,一点没有曲线感。
好吧,她也忽略了她这个年龄,据方才玉竹描述的,她如今不过才十四岁,屁大点年纪。
正想着,便见一个妇人推门而入,她看到白锦沅傻站在水盆旁先是大喜:“阿沅醒了?”
那妇人一身蓝色衣裙,头发用简单的同款花色蓝发带包了起来,面目很是慈祥,那眼中流露出来的真切也似真的。
她有些发懵,看向玉竹,用眼神示意:“这是哪位?”
岂料玉竹并未看到她的眼神,而是直直的跑了过去,握住了妇人的手,一脸激动道:“林大娘,小姐睡了半个多月终于醒了,但……”小丫头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开口,“她失忆了!”
听到这儿,白锦沅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包,心道这怎么撞的能睡半个多月啊。
林大娘皱了皱眉,上前来拉着她的手问:“阿沅,头还疼不疼?身体可有何处不适?”
白锦沅摇了摇头,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关心。
“你这孩子,莫要担心,我住在此地好几年了,与你阿娘生前甚是要好,如今你阿娘去了,我帮着照顾也是应该的。”提到阿娘的时候林大娘的眼中流露出悲伤的神色,不似作伪。
不等白锦沅开口,她又道:“这失忆的病得治,我那里还有些许银两,等你身子好些我就带你去上京,看最好的大夫,花多少钱都治!”
“林大娘……不必这般,因为我打算……回府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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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穿越
作者:吕苏苏 更新时间:2021-10-01 12:50:22 字数:3182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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