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乐面上笑了,手撑着地面,一脚蹬在赵老爷小腿上,那金光果然又亮起来,大力反扑回来,叫云乐差点就这么给晕过去。感觉到赵老爷粗糙的手摸过她脖子正要扯开她衣领向下探去,却忽然又是急促的敲门声。
耳朵勉强能听到说话声,云乐低着头咳嗽着,头饰凌乱的垂在脸前,她眼前还是黑的,只听那赵老爷讨好的喊道:
“顾公子。”
“开价吧。”一个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道。
“您...这...”赵老爷咬牙似乎是痛下决心的说“三间药铺,百亩水田。”
“明日来我府上取地契。”
云乐好不容易缓过来,抬头睁开眼去看那到底是谁。
那人穿着靛青色的长袍,披了一个狐狸毛白披风,衬的肤若白雪,他的眼睛比常人的圆上许多,像桃核一般眼角微微上扬,眼仁十分的黑,却仿佛含着一捧烟火一般璀璨。
他唇色轻轻浅浅的,平白让云乐想起春日桃花来。
他眼中有一丝惊讶划过,嘴唇翕动似乎念了一个名字却又立刻抿住了唇,云乐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。
“云姑娘,我来带你走了。”男人声音温润,似珍珠落地,微微低沉。
“你是谁?”云乐皱着眉头问道,可别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。
他笑了,嘴角勾起来,眼睛里有云乐在孩童身上才见过的纯真,他说“顾清弋。”
不等云乐反应,顾清弋上前两步伸出手隔着衣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,朝她眨眨眼又说“别怕,我不会害你。”
“我没怕。”云乐借着他的力站稳。
“那很好,走吧。”顾清弋笑道。
云乐暂时还搞不清这个顾清弋是什么人,但是绝对比旁边强抢姑娘的的恶霸强,想着云乐便跟着顾清弋走了出去。
这赵老爷的府邸看上去并没有承袭本人的俗不可耐,出了院子便可见山石绿水颇有格调,云乐一眼扫过去看见几件有些熟悉的东西,来不及多想一阵凉风吹过,她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。
“冷吗?”顾清弋作势要脱下披风,云乐立刻道“不冷。”
她现在估计是十分狼狈的,发髻散乱,满脸血污,脖颈上还有赵老爷掐出来的印子,比乞丐还得再惨两分。
然而云乐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走着,目不斜视,满脑子全是如何才能还清这恩情,然后挥别这摊子烂事。
顾清弋:“云姑娘,云姑娘?”
云乐回过神来:“什么?”
顾清弋微微一笑:“走过了。”
云乐回头一看,马车停在正门口,而她已经走出三丈远了。云乐默默低头又走回来,瞧瞧抬眼,与顾清弋又对上目光,顾清弋弯了弯嘴角。
“请。”
马车上,云乐紧绷的神经还是微微松懈了下来,她闻着车内淡淡的草木清香,又想到顾清弋长了一张君子的脸,要真是个禽兽,冲着这张脸也不大亏,想完云乐便倚靠着车壁垂眼休息。
方才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金光伤到,又失血太多,一点点松懈便是让所有疲倦反扑,迷迷糊糊竟是睡着了。
许是顾清弋本身就有安神的气质,云乐这一下睡的沉,再醒过来已经是天光初现。她摸了摸,身上还是昨夜的喜袍,估计顾清弋也不好替她更衣,只能这样。
咕噜。
肚子忽然不给面子的叫唤起来。
云乐坐起身来,左右看看,这桌上没东西吃。
她下床又逛了一遭,果然什么吃的都没有,只有一茶壶放在桌上。
她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嘬了一小口,清苦的味道弥漫在唇齿之间。
好难喝,云乐立刻呸呸几声,皱着眉头想怎么去弄点吃的。
“饿了?”顾清弋不知何时来的,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裳,略浅的柳青色穿在他身上却一点都不显女气,长发束了一半,散落下来。
“啊...”云乐把茶杯放下,挠挠头说“是。”
“现在天还早,厨娘没起。我去给云姑娘你做,你等等。”顾清弋目光又落到云乐光着的脚上,略微迟疑了一会道“穿个鞋,现在天还凉。”
云乐这才觉得有些刺骨的冷,好奇的又用手去碰了碰地,这冷意于她而言像是件稀奇事,云乐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的手。
她绝不是个普通人,她究竟是谁?
顾清弋没让她等很久,不出一会就端着一碗面进来,汤汁清亮,飘着葱花,闻起来就十分的香。云乐道了一声多谢,接过碗筷吃了起来。
顾清弋并没有看着她,他把托盘放在桌上,从外间拿进来几个看起来像是疗伤的瓷瓶,又撤掉了茶盏,换上一壶烧开的清水温在炉子上,十足的体贴周全。
“云姑娘手上有伤,一会吃完记得上药。这是金创膏,混了一些灵草,可能会有些痛,但是好的要快一些。”顾清弋目光短暂的掠过云乐被玉环遮住的手腕,开口道。
“哦。”云乐应了一声。
云乐端着面碗眼睛却跟在顾清弋身上,看他从外间拿进来两件常服挂在一旁屏风后面的架子上,隔着屏风,顾清弋的身影绰约,声音低低柔柔的。
“云姑娘一会换上干净衣服,我送你出城。”
“出城?”云乐疑惑道。
“恩,行装我已经安排好了,不必担心。云姑娘留在这里,也不大安全,赵勇康是个善于钻空子的人,我不是时时都能在云姑娘身边的。”顾清弋将袖子整理妥当又去挑了两双鞋摆好。
云乐眼珠子一转,道:“可我还有...家人在这。”
她说不出娘这个称呼,于她这称呼太陌生,大概她以前也是不曾叫任何人为娘的。
“云姑娘若想带着一家远走,也可。”顾清弋从屏风后走出来,神色如常的说道。
云乐挑眉心道,听起来这人倒像是个好人,只是他为何这么帮自己?
“你这么帮我,要我怎么才能报答啊。”云乐状似无意的试探道。
“也不是全无代价的,云姑娘只需要告诉我,你从哪里知道的那个符咒。”顾清弋说着,定定的看向云乐。他看起来是决计不会撒谎的人,声音平静又坦然“我不同云姑娘遮遮掩掩,若是云姑娘念及我还算是帮上了忙,请如实告知。”
果然。
若是早先就想救她,怎么不在出嫁之前,反而正好在她画下铭文之后,这人肯定同那个召唤铭文关系匪浅。只是这怀疑不足以叫云乐将这实实在在的恩情抛之脑后,于是她斟酌着语句说:“我就是脑袋里好像本来就有。”
顾清弋垂下眼睑,笑了一下又说“无事了。”
顾清弋给她倒了一杯水,又拿出手帕放在一旁,他平日也带着清浅的笑容,看上去十分的好相处,一双星目看进深处,却深不见底。
云乐咽下最后一口面,舔了舔嘴唇,心想这顾清弋恐怕是完全没信,于是她拿起桌上的杯子豪迈的一饮而尽。
“云姑娘,漱个口把药上了,然后去歇歇吧。到了时辰我再来唤你。”顾清弋起身抚了抚袖子,又走到外间去,没一会云乐便听见关门声。
云乐打开瓷瓶的塞子,药味微微苦涩,她看了看手腕上的伤痕,虽然深却并不长,想必划的时候虽然痛彻心扉却还有挂念吧。
手指微微碰上手腕的伤,痛倒是不痛,她坐在梳妆镜前把头上乱七八糟的发饰一一取下,默默的念道,现在虽然什么都想不起,但是好像遇险之时会回忆起不少事。虽然往日记忆这种东西,不要也没什么大不了,可她总觉得不舒服,该是忘记了什么万般重要的事,还是想想办法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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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一章第三章 你是谁?
作者:鹤千岁 更新时间:2019-04-03 13:14:48 字数:2549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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