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玉灵恨得咬碎银牙,粉拳在袖子里捏的死紧,却不敢抬头争辩。
“胡闹!岂有侧室僭越正室之理?”安老爷口气严厉道。目光落在安可怀头上,面沉似水,压着怒气。
又将目光转向许玉灵:“你可有证据?”
许玉灵身子一震,颤声道:“有丫鬟为证。”
“疑犯证人都送去府衙。”安老爷道。
立即有仆人将拢月和锦翠押起来往院外拖去。两人哭喊求饶,许玉灵低着头,目光悄悄扫了锦翠两眼,未敢出言阻止。
“快起来吧!”安老爷朝轻歌看了一眼。轻歌立即跑过来,将沈瓷月扶起。
安老爷目光转向许玉灵,怒道:“动用私刑,僭越夫人。谁纵得你这般骄横跋扈,不识礼数?”
许玉灵“扑通”一下跪倒在地,身子抖若筛糠。
“爹!”安可怀欲为护许玉灵,刚一张嘴就被安老爷瞪了一眼,将话咽了回去。
安老爷望着在许玉灵和安可怀二人,本欲替沈瓷月主持公道,惩治许玉灵一番,但又恐安可怀因此迁怒沈瓷月,让两人芥蒂更深,只好强压怒气道:“许氏无礼,念你身怀有孕,回去闭门思过,再不得靠近少夫人住处。”
许玉灵暗暗咬碎银牙,表面恭谨点头称是。
安可怀赶忙上前将许玉灵扶起。安老爷忽然咳嗽起来,摆了摆手,转身往外走去。
“爹!你没事吧?”安可怀上前与金兰馨目光交汇,金兰馨微微一笑让开,安可怀搀着安老爷往外走,许玉灵跟随其后,她带来的一众下人也都跟着离开了。
独留下金兰馨。
金兰馨负手而立,望着众人走远,转身朝沈瓷月粲然一笑。
沈瓷月认识金兰馨,金兰馨也知道她的处境,只是两人素无往来。对于金兰馨留下来沈瓷月也颇感疑惑。
金兰馨忽而将目光转向轻歌,柔声道:“疼吗?”
轻歌两颊红肿,嘴角也破了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不知所措,怔怔地摇了摇头。
“回头我让人送些药来。”金兰馨目光又转向沈瓷月,含笑的眼眸中闪动着柔情与关怀,道:“我最近都住在安府,嫂嫂有事可来找我。”
沈瓷月有些诧异,还未等她说话,金兰馨躬身揖了揖,转身离开了。
此后日子平静了许多,转眼一个月过去。一日清晨,传来一个塌天噩耗。
安老爷病逝了。据说是夜里突发急病不治而亡,此前只是有些不适,实在突然得让人无法承受。
沈瓷月穿了孝服在灵堂里跪了一天一夜。日落后,吊唁的人都走了,安可怀上前想将她拉起。沈瓷月摇了摇头,望着灵位脸色苍白,眼中悲伤如暗河流淌。
安府唯一庇护她的人走了。
一年前父母相继辞世,家道中落,身边的人都离开了。走投无路之时,安老爷寻到沈府,这个父亲口中多年未见的好友,给了她慈父的关怀和一个长安喜乐的承诺。
可如今他也不再了。
沈瓷月闭上眼睛,泪水无声滑落,她还未及尽孝,还不曾为安家添丁,她一直对安老爷心怀愧疚,想着或许有朝一日可以弥补,却没想到他没有等到。
安老爷的辞世让安家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,如此过了两个月,才慢慢有了些喜气,因为许玉灵即将分娩。
而她也正想借此机会彻底除去沈瓷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