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前,刚过完年,父亲就领了二十万大军出征塞外,到现在已有两月,想必已经和塞外大军开过战。
若只是打了败仗,皇上绝不会如此生气。
究竟为何,皇上会如此生气。
心跳的极快,我不安的叩首在地,“皇上息怒。”
“既然皇后自觉德行有亏,也不便管理后宫,好好在鸾凤殿里思过,刘昭仪晋刘妃,和安婕妤一同协理六宫。”
“今天这戏朕没心思看了,便唱到这里。”
说完,皇上拂袖离去。
刘昭仪和安婕妤走到我身边,扶起我,犹豫着唤了声娘娘。
我扯起嘴角,笑了笑,“既然是皇上的意思,那便劳烦刘昭仪和安婕妤,刘昭仪的册封礼尽快安排吧。”
“是,娘娘。”刘昭仪和安婕妤对视了一眼,低声应下。
刘昭仪一向不争不抢,而安婕妤一直同我交好,我倒不担忧她们会趁此机会背后搞鬼,我更担忧的是父亲。
父亲自小在军中长大,行军打仗多年,虽不是百胜将军,时常也会碰壁,但一向行事谨慎,即便是吃了败仗,也是及时止损。
这么多年累下的功劳也不少,为何皇上会动这么大的肝火。
刚刚扭到了脚踝,此刻是钻心的疼,龄芝和涟芝一同搀扶着我才好些。
我才走出两步,便听到谢嫔在身后说,“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,臣妾虽比不得旁人,可上头,终归是还有皇上啊!”
安婕妤出言呵斥了她一声,我渐渐走远,再往后的便也不知晓了。
回去的路上我甚是着急,走得快了些,又险些摔倒,好在有龄芝和涟芝扶着。
“去太后宫中。”我沉声吩咐。
忍着脚疼,一路赶到太后宫中,太后已经在等着我。
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,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。
“皇上当真是翅膀硬了!你是哀家的外甥女,他如此待你,是想给哀家难堪吗?”太后咳嗽了几声,我赶紧走至她身边,轻轻拍打后背,给太后顺气。
“姨母,七间不打紧,只是,皇上这次动了大怒,似乎和父亲有关,是不是父亲出征出了什么事。”我很是着急。
太后缓过劲儿来,叹了口气,“你父亲领兵二十万出征塞外,行军前,皇儿再三叮嘱他不必心急,若久攻不下就班师回朝,待来日再战。”
“半月前,你父亲首战大败,皇儿下令让他撤军五十里外,修养身息再战,但你父亲上折子说此战不能退,必须战,他有把握可以攻下塞外,为大御开疆扩土,还说是为了皇上好,为皇上再添丰绩。”
“没成想,此后大小数战,连连败退,无一战胜,损了十万大军,昨夜八百里加急的折子递到皇儿面前,皇儿自是动了大怒。”
难怪,他刚刚这么说。
只是,父亲从不是莽夫,更不会枉顾将士性命,这般行事做派,不是父亲的性格。
“太后娘娘,皇上禁了娘娘的足,还夺了娘娘管理后宫的权。”龄芝在一旁说道。
太后的眉毛紧蹙,我倒顾不上这些,只是担忧父亲。
十万大军,还是因为违背皇令才损了这么多将士,父亲犯得,是死罪。
纵是功过相抵,父亲也要在狱中过一辈子。
我若在皇上面前得宠,或许还能替父亲求情一二,可如今我在宫中的地位都是因为父亲的面子,我同皇上势如水火,便是求情也不得法。
而太后和皇上的关系日渐紧张,若非是父亲骁勇善战,皇上得依仗父亲,也不会对太后如此忌惮。
“哀家同风家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,这事,哀家会再想办法。”太后拍拍我的手,让我宽心。
“父亲绝不是这么莽撞的人,更何况父亲征战几十年,怎会吃如此大亏,此事必有隐情,还请太后查明真相,还父亲一个清白。”我跪在太后面前,此时,我能倚靠的竟然只有太后。
“你且安心,哀家自会查明。”太后眼里闪着精光。
我点点头,没有多留,回到鸾凤殿。
龄芝请了太医来,查看我身上的伤。
我对着铜镜里看,半只眼都变成了红色,眼尾有个大豁口,往外渗着血珠,周边都是淤血,紫的发黑。
太医开了道方子,我让龄芝跟着去抓药,涟芝拿着鸡蛋敷我眼上的伤。
伤口沾了热气,火辣辣的疼。
“娘娘打算如何做。”涟芝哑着嗓子,是她故意吃了哑药,让声音不似从前般。
“等。”我沉声开口。
父亲还在塞外,我身处后宫,身边无可用的人,毫无办法,只能将希望寄托于太后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