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寒料峭,右相府栽种的红梅开得热闹。
而那人正伸手去触那枝端的梅花,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那般纯洁干净,好似世间美好皆在他的指间。
苦苦寻找的宁修居然就在她的眼前!
挽挽当即呆掉,充满焦虑之色的眼睛顿时湿润,心口处好像被拉开一个口子,无数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着,又疼又麻。只是看着这个背影,竟让她有种前世今生的错觉。
在现代,如果自己没有生病,那么两人一定早已举行婚礼,可结局却是他陪她走完被疾病缠绕的一生。
重生后,她与他又是即将成婚的恋人。如果没有家变,今年年后便要成亲了,连日子都已选定!
可现在,又差点阴阳两隔不说,自己此刻的身份,不仅让他认不出自己,也让她无法接近他!
和他好像真的很有缘份,可是结局却偏偏都是有缘无份!
挽挽擦了擦眼泪,也许是她自己和爱情无缘无份吧!抬头,对着阳光,努力眨了眨眼睛,朝那身影缓步走去。
“无人与我把酒分,无人告我夜已深。”
“无人问我粥可暖,无人与我立黄昏。”清丽的声音稳稳响起,带着些许忧伤,“宁大人,独自立于这株梅花下,是否在想故人?”
这首歌词,是在现代时,她和宁修都很喜欢的一首歌。
一起去学校后面的高山上画风景时,就会无限次地去循环它。
她和他都希望,最后的最后,就像歌里唱的一样,是把无人变成有人。
“你是谁?”在听到第一话的时候,宁修就已经转过身了,一向淡泊宁静的脸上写满不可思议,“你如何知道这几句词?”
这是路芷雨之前写给他的,除了她,没有人会知道这些!
“我是谁不重要,”挽挽淡然一笑,看着宁修的眼神却逼人,“但是告诉我这首词的人托我问一句,宁大人对故人是否还有情谊?”
“她是我妻,自然不会忘记。”宁修清澈的眼底早就溢满深深的痛苦之色。
“大人,她并未与你行礼,如何算你妻子?”挽挽苦涩道,每次就差一点,她和他便可牢牢相守!
可是就差那么一点点,便是差一生吧。
“认定一人时,又何须在意形式。”宁修神色凝重,声音笃定,“我一定会查清事实真相,还路家一个清白!”
她入狱后,江若华来过,盛书清来过,却始终未见宁修来。
母亲说,真正爱你的人,不用盼,也会来。
不爱你的人,再盼,也不会来!
她不信宁修不爱她。
可是他真的没有来。
虽然给他找了无数不能来的借口,但心底始终会在不经意间流出心酸和苦涩。
可是此时此刻听到宁修这样说,她空了好久的心,终于圆满。
“大人既这样说,我也就放心把她的话传达给您了。”挽挽心里感慨万千,忍着眼泪道。
不是没想过去找太子哥哥,毕竟母亲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,但她无法说服太子相信自己。唯有和宁修之间留下地这几句歌词,才能和路芷雨扯上关系,才能让宁修相信自己说的话。
放眼整个京城,也许唯有宁修愿意相信路家,愿意帮助路家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