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经楼是喝茶的地方,两人移步去了隔壁的酒 楼,满桌子特色菜一上来,白翎立刻就忘了自己还不饿的话,吃得个不亦乐乎。
她进食的速度很快,但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粗鲁,看久了甚至觉得挺可爱的。
凤祁渊刚见了母妃,一直压在心头上的巨石算是彻底移开了,故而心情甚好。二人都是在军中混过的,对于什么吃饭的礼仪倒也不是很在意。
小二上了一壶竹叶青,凤祁渊给自己倒了一杯,面前就又多了一个空杯子。
他奇怪地看了白翎一眼:“你也要喝?”
“满桌的下酒菜,不来点酒怎么说得过去?”
“你喝过酒吗?可别醉了给本王耍酒疯。”
“放心吧,本小姐千杯不倒。”白翎拍着胸口,夸下豪言壮语。
于是凤祁渊给她倒了一杯。
白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,撇撇嘴道:“这酒也太淡了吧?店家别不是冲了水。”
凤祁渊在边关喝惯了烈酒烧刀子,也觉得这酒酒味甚淡,闻言笑道:“想不到你还是个会品酒的。”
两人推杯换盏,不一会儿的功夫,一壶酒就见了底。
“小二,再来一壶,要最烈的。”凤祁渊高声喊了一句,话音刚落,便听砰的一声,白翎的额头已重重地砸在桌上,人事不知。
“不是吧,说好的千杯不倒呢?”凤祁渊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,戳得她倒向一边,露出一颗被拍碎的花生,额上印子鲜红,瞧着都疼,可这家伙居然没醒。
“莫言。”
守在门外的莫言很快便推门而入,见白翎倒在桌上,不由诧异地问道:“魏侧妃这是醉了?”
“见鬼的千杯不倒,本王居然还真信了,你把这醉鬼送回魏家去。”
莫言有些为难:“王爷,魏侧妃醉成这样,属下要怎么送啊?”
“扛,抱,背都随你,她瘦成这样,你总不至于搬不动她吧?”
“属下不敢,可是……男女授受不亲。”更何况名义上还是王爷的女人。
“烦人,去叫辆马车来,本王抱她下去。”凤祁渊摞下筷子,扫了眼醉酒的人,他酒没喝够不说,肚子也还空着呢。
“属下立刻去办。”莫言跑得飞快,好像生怕凤祁渊反悔似的。
趁着莫言去叫马车的功夫,凤祁渊端起碗开始填肚子。行军时,最苦的时候,连稀粥都得靠抢的,凤祁渊早就习惯了狼吞虎咽,等莫言叫来马车时,他也把肚子填了个七八分饱。
趴桌上的女人已经打起了小呼噜,酒气熏得小脸红扑扑的,倒比平时那苍白的模样好了许多。凤祁渊暗哼了一声,将人打横抱起下了楼。
马车就等在门口,莫言已经将车门都打开了。
只见自家王爷毫不客气地把人往里头一扔,然后听到“砰”的一声,也不知撞到了哪儿。
“哎哟。”白翎嘤咛一声,却是没有醒来,感觉到身下软软的垫子,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继续睡了过去。
凤祁渊无语:“醉死她算了。”
莫言:……
马车很快到了魏府,凤祁渊抱着她直接跳下马车往大门走去,正好碰上两个女子从门内跨出来。
凤祁渊问道:“魏疏林的院子在哪儿?”
魏书雨一愣,抬头便见一张异常俊俏的脸庞,当下心跳加速,娇羞地道:“不知这位公子找我家二姐做什么?”
她是瞎的吗?凤祁渊不耐烦地道:“她喝醉了,送她回房。”
“啊?”魏书雨这才发现他还抱着一个女子,可不正是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么?怎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她占了,恒王爷看上她不说,眼前这个美男子居然还抱着她。
凭什么?
她露出吃惊的模样,惊呼道:“我的天哪,二姐怎么喝成这样了?这位公子,你怎么能抱着她,我二姐可已经是恒王爷的人了啊。若是被人知道她如此水性扬花,可是要被浸猪笼的啊!”
凤祁渊冷冷地看向她:“你很希望她被浸猪笼吗?”
“啊?当,当然不是。”
“不是你一开口就说她水性扬花?莫言,找个听得懂话的问路。”
“是,王爷。”莫言绕过魏书雨走向躲在门后看戏的门房。
魏书雨则傻了,王爷!她腿一软,赶紧跪了下去:“王爷恕罪,小女只是太担心二姐了,并没有其他意思。”
“你当本王是傻的不成?”凤祁渊不再看她,抱着人直接进了门,在门房的指引下,往浣莲阁走去。女人就是麻烦,一天天的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大做文章,有这时间做多少事不成?
进了浣莲阁,秋喜和冬喜便迎了上来:“奴婢参见王爷。”
“别废话了,你们主子喝醉了,赶紧带路把她送回房间去。”
“是,王爷这边请。”
春喜正把几枝腊梅插进花瓶里,看到白翎被抱着走进来,顿时唬了一跳,着急万分地扑了上去:“小姐,小姐您怎么了?”
凤祁渊冷冷扫了她一眼:“喝醉而已,你这丫头怎么这般小题大做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?”
只是醉了吗?春喜的哭声止在了喉咙里,凑上去察看一翻才放下心来。
“王爷,我家小姐自打落水之后,身子就不太好。发热晕迷常常发生,奴婢这不是吓怕了嘛!”
“行了,人也送回来了,你好好照顾她吧。”凤祁渊把人放在床上便起身离开,而莫言根本就没进浣莲阁的大门。
魏书雨在大门口跪到凤祁渊离府才敢站起身来。
魏府坐落在朱雀街上,这边住的都是官宦人家,所以不出一个时辰,恒王爷亲手抱着魏侧妃回府的消息就传遍了。都道魏疏林好手段,居然勾得恒王爷如此性急,连白天也不放过宠爱她的机会,还直接把人给做晕了。
侧面证明恒王爷某方面的能力很强,不愧是习武的。
魏书晴得知消息后忧心忡忡:“娘,怎么办?王爷好像非常喜欢那个乡巴佬。”
“莫慌,王爷只是在军中待久了,好不容易开荦自然惦记。等她见识过更漂亮的女子,就不会再对她上心了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当然,没听说过当兵三年,母猪赛貂蝉吗?”
“好像是这个道理。”
郑品秋拨了拨她额边的鬓发:“所以女儿啊,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在王爷面前露脸。你长得这般漂亮,定然会让王爷钟情于你的,到时候是谁嫁进王府那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魏书晴娇羞的点头,眼中却是志在必得的光。
她是一定不会输给魏疏林的。
这些事情白翎自然不知道,她一觉睡到了日暮时分,要不是腹中饥饿,还能睡得更久。
春喜听到动静,便推门进来:“小姐,您醒啦,可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“我好饿,头也好晕啊。”
“喝醉了是这样的,奴婢备下了醒酒汤,您先喝了。晚膳想吃什么,奴婢去厨房拿。”
“随便吧,捡速度快的送上来就行。”白翎揉了揉脑袋,心中暗骂自己,怎么就忘了这身体已经不是她的了呢。
白翎的确千杯不醉,可是魏疏林不是啊。小姑娘家家的,没准连酒都没喝过,她倒好,直接就是半壶竹叶青,现在丢脸了吧,想到自己刚跟凤祁渊吹完自己是千杯不倒,转眼就醉在他面前,这脸打的,真疼。
“对了春喜,我是怎么回来的?”
春喜一说到这个就兴奋:“是王爷亲自把您抱回来的呢,哈哈,三小姐还在王爷面前抹黑你,被王爷罚了跪,真是太解气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”
于是春喜绘声绘色地将中午门口发生的事叙述了出来。
白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你亲眼瞧见了?”
“没,听人说的。小姐,这事儿府里都已经传遍啦,都说王爷可稀罕你了,三小姐就是活该。”
“行了行了,你赶紧去传膳吧,不然你家小姐就要饿死了。”
“哦,奴婢立刻就去。
待人跑得没影,白翎便捂住了脸,醉到被抱回来还没知觉,她觉得自己以后都没脸见凤祁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