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弟说话历来小心,只说自己所见所闻的,旁的一概不说。”
闲王魏景迟这是在帮她,这个一直以来以不理朝事,闲散无度,无法无天闻名的皇十子,闲王殿下居然帮她这个小小的画师。
还是在帮孟瑾心?
这不可能,前世的孟瑾心并无贵人相助,而且前世这个时候闲王早就离开了长平王府,根本就不存在出来相助之宜。
“起来吧。”这话是对着孟瑾心说的,魏景琰面色难看的推开怀中的孟琳琅,“你太让本宫失望了。”
“太子殿下不是的。”孟琳琅咬着下唇,看着一旁的假山石猛的撞了过去,“臣女愿一死来证清白。”
孟琳琅一直以来的杀手锏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,明明都是那么容易被看穿的计量,可每每都会轻而易举的取得旁人的信任,最后因为这些计量倒霉的就是她。
孟琳琅并没如愿的撞在假山石上,而是撞在了魏景迟的胳膊上。
“孟小姐此举多有不妥。”他的语气中是赤.裸裸的厌恶,“世子寿诞见了血,孟小姐怕是担待不起。”
那是宁醉再熟悉不过的冰冷的声音,往日她总会在太子的口中听到这冰冷的语气,如今虽然出自魏景迟之口,可这不寒而栗的感觉还是让人心底生寒。
他的语气和太子魏景琰的脸竟严丝合缝的合在了一起,就连对着孟琳琅说的冰冷话语此刻也似乎是对着她说的。
“太子殿下就这样任由自己的女人在这里丢人现眼么。”
他俨然不愿再次多浪费时间,手下用力,孟琳琅便跌跌撞撞的重新跌回了太子的怀中,魏景琰几不可见的挪动半步,任由孟琳琅摔在地上成了众人的笑柄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魏景琰,“殿下是不信臣女么?”
事情闹到这个地步,魏景琰早便没了待下去的心思,他拂袖甩开孟琳琅。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不出的快感从宁醉心脏的位置涌出来蔓延全身。
这和之前她在长平王府的遭遇完全背道而驰,这足以说明往日发生的一切不是不可以改变的。
她看了一眼站在众人之中松了一口气的孟瑾心,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,这一生她发誓不会再让‘自己’受苦,让她可以平安喜乐。
而属于‘孟瑾心’的那些仇恨,自今日起就由她宁醉一并承担,那些他们亏欠她的她要一件一件讨回来。
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,她还没想好要不要上前,步子已朝着孟瑾心的方向迈了过去。
“宁画师,方便聊一聊么。”
却在中途被人截了胡,截胡的正是魏景迟。
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头上,只是稍稍用力就拖着她走出去许远,三五步的就将池塘边的纷争落在了身后。
成功的将人拖到了一处不知名的小院中,时值夏日,百花芬芳,有些应景。
魏景迟面色严肃的盯着她的双眸,一字一顿,“宁画师,我发现了你的秘密。”
“恩?”
秘密?
她吞了口津液,故作镇静,秘密,什么秘密?是她重生的秘密,还是她女扮男装的秘密?
他的表情愈发的严肃,“宁醉,宁画师,你现在打算怎么办。”
他严肃的表情不似在说假。
无论是哪个秘密都足够她再死一次的。
魏景迟只不过是一个闲散王爷罢了,平日里从不习武,这里又僻静……
如果杀了他……
宁醉悄无声息的握紧了拳头,身体紧绷,“臣不知殿下所言何意。”
即使不是现在杀了他,将来他也会被太子魏景琰所杀。
魏景迟紧绷的脸瞬间笑散了花,“瞧瞧你紧张的模样,你们宫廷画师都似你一般这么有趣么?”
恩?
“我逗你的,别害怕。”
有这么逗人的么,她刚刚险些要杀了他。
真是个无法无天的人。
“不过话说起来,你们宫廷画师都是这么瘦弱的么,还细皮嫩肉的,尤其是这双纤细的手如同女人一般。”
他说着就要抓她的手。
宁醉紧忙退后一步,作揖,“殿下莫要取笑臣,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即便残缺也无所怨言。”
“自然不是取笑,宁画师言重了,只不过是想夸你好看罢了。”
还好,只不过是一个登徒子而已。
以前只听世人说闲王殿下是个彻彻底底的闲王,平日里流连烟雨阁,就连府中也豢养着无数的女眷,生活极尽放荡,若不是皇家身份加身,就是个十足十的浪荡分子。
现在看来传言果真不虚。
“闲王殿下,宁画师,能在这里找到二位真是太好了。”
两人身后,孟瑾心气踹嘘嘘的跑了过来,她的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应是寻了两人多时了。
“臣女见过闲王殿下,宁画师。”
魏景迟恢复了正经的模样,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,“孟小姐追来,可有何事?”
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总觉得魏景迟看孟瑾心的眼神中掺杂着她看不懂的情愫。
“臣女是前来道谢的,臣女这里唯有一对娘亲缝制的,用来安神镇定的荷包能作为谢礼送与二外还望二位弃。”
孟瑾心在相府中有多不受宠,恐怕唯有她知晓,这东西就是她能拿出来最值钱的东西了。
今日虽胜了孟琳琅,可回到府中不免又要多被她刁难。
“既然是二小姐的一片心意,我们自是收下。”魏景迟小心翼翼的接过荷包,还不忘捅了宁醉的腰窝子示意她拿着。
宁醉这才后知后觉的接过来,“多谢二小姐。”
“二位的恩情,臣女记得,它日定相报。”孟瑾心矮身福礼,“府上还有事,臣女先告辞了。”
“孟小姐。”宁醉禁不住叫住她,千言万语想要嘱咐‘自己’,可滚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些什么好,最后化成了四个字,“万望小心。”
她回以她灿烂的笑,转身匆匆跑开了,“多谢宁画师关心。”
宁醉不禁有些慌神,就连她自己都记不清自己何时笑的那么灿然过。
“你不会是看上这孟小姐了吧。”魏景迟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声音传来过来。
宁醉偷偷白他一眼,毕恭毕敬的答道,“孟小姐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,臣怎敢逾越。”
“未婚妻又如何,对了,我府上有个宝物,女子没有不喜的,等着明儿我搬到你府上去,咱们一同去丞相府走一遭。”
“恩?”他这是要挖太子的墙角了?等等,“闲王殿下这不妥吧……”
还不等宁醉说完话,魏景迟竟如风一般消失不见了。
这人,就是个无法无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