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错了吗?你知道谁是主子了吗?你还敢这样嚣张吗?”
偏偏那伍元恺十分硬气,个性倔强,一边挨著打,还在一边凛然无惧的大吼大叫:
“奴才的主子只有樱月公主,谁和她作对,谁就是奴才的仇人,奴才和他誓不两立!”
阿山被他气坏了,大声命令著侍卫:
“给我打!给我结结实实的打!打到他认错求饶为止!”
伍元恺却不求饶,不但不求饶,还越叫越大声。
于是,侍卫们绕著他打,也越打越用力。
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他脸上身上。
他全身上上下下,前前后后都被招呼到了。
没有几下子,他的衣服全都抽裂了,胸膛上,背上,腿上,脸上......都抽出了血痕。
如果彭韩宇在家,或是老夫人不曾出门,樱月和夜安还有救兵可找,偏偏这天是一个人也找不到。
樱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却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夜安哭著要去救伍元恺,樱月不愿她看到伍元恺挨打的情形,死也不给她去,说好说歹说,才把她安抚在望月小筑。
接着,樱月便赶到教场,此时的伍元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。
还在那儿拚死拚活的,断断续续的喊著:
“奴才的主子只有樱月公主......只有樱月公主......”
“打......给我狠狠的打......”阿山气的一个劲的咆哮着。
樱月看得胆战心惊,泪如雨下了。
“阿山!”
樱月哀求著喊:“我知道你对我很生气很生气,可是万一你把他打死了,你不是也会难受吗?你一向那么宽宏大量,那么仁慈,那么真挚和善良,你饶了他吧,你不要让他来破坏你美好的人生吧……”
阿山骤然回头,眼里冒着火的看着樱月。
樱月的泪滚落下来。
她满脸祈求道:“阿山,伍元恺他知道错了,你就饶了他好吗?我求你!求你!”
这样带泪的眸子,和这样哀楚的声音,使阿山开始心软了。
于是,他废然长叹道:“不要打了!”
他抬头对侍卫们说:“放了他!”
他转过身子,没有多看樱月一眼,咬了咬牙,迈开大步,头也不回的匆匆而去了。
樱月赶忙上去,解下浑身是血的伍元恺。
接下来,关于樱月所有的遭遇,都瞒不住彭韩宇了。
这天晚上,彭韩宇回到望月小筑,那么震惊的发现望月小筑中的悲剧。
樱月也无力再遮掩什么,在伍元恺愤怒的诉说中,在夜安悲切的坦白里,彭韩宇对于樱月这些日子所过的生活,也总算是彻底了解了。
他听得脸色铁青,眼光幽冷。
听完后,好久好久,他一句话都不说。
坐在那儿像个石像,动也不动。
樱月扑在他膝前,惶恐的说:“我......一直觉得这是欠和善的,应该要还!但我实在没料到要牵累他人跟著我受苦......”
他用他的大手,一把握住了她的头发,把她的头,拽向了自己的胸前。
看到她脸上,脖子上的伤痕累累,他深深的吸了口气,从齿缝中迸出几句话来:
“当初在巫山,真该一刀了断了你!免得让你今天来受这种身心摧残,而我来受这种椎心之痛!”
“当初是我错了,不该贪求这种不属于我的幸福......”
“是吗?”
他咬牙问:“当初是谁说;自杀是一种怯懦,一种罪孽呢?是谁说那是逃避,是没勇气呢?”
“是我......”
她嗫嚅的说:“我说错了!”
“不!”
他一下子推开了她,站起身来。
“你没说错!我现在已经认清楚了,我再也丢不开和你共有的这种幸福!我要你!我也要活著!”
他抬头对夜安果断的交代:“收拾一些必要的东西,我们连夜离开王府!在找到落脚点之前,先去住客栈!这个王府,我是一刻也不要留了!我马上去跟全家做一个了结!”
这次,新月没有阻拦,她已无力再奋斗下去,也无力抗拒这样的安排了。
彭韩宇赶到老夫人房里时候,老夫人正在为白天发生的事,劝说著和善。
因而,全家的人都聚集在老夫人房里。
这样也好,正好一次解决。
彭韩宇大步上前,对全家人看都不看,直接走到老夫人面前,就直挺挺的跪下了。
“请恕孩儿不孝,就此别过母亲,待会儿我就带樱月他们离开,暂时住到客栈中去!”他说著,就站起身来。
“住客栈?”
老夫人大惊失色:“你这是做什么?为什么会这样严重呢?”
“我的意思就是,这个家既然闹得势不两立,水火不容,为了避免发生更可怕的事,我别无选择,只有离开,其实,这也不是今天才有的提议,是从头就有的构想,只担心母亲不能接受,樱月又急于赎罪,这才拖延至今,现在,望月小筑里,大的,小的,男的,女的,人人遍体鳞伤,这个债,他们还完了!”
“大哥!”彭蕊第一个叫了起来。
“你不要走,你一走,这个家还算什么家呢?请你别这么生气!刚才奶奶已经说了大嫂一顿,以后肯定不会再发生这样可怕的事了!”
“哼!”
和善忍不住又发作了:“你只看得到望月小筑里的人遍体鳞伤,你看到别的人遍体鳞伤了没有?你看不见,因为‘心碎’是没有伤口的!即使有伤口,你也不要看,因为你只有心情去看樱月!你甚至不问伍元恺到我房里来发疯,有没有造成对我的伤害!”
“如果你不曾毒打樱月,伍元恺又何以会发疯?”
“樱月,樱月!你眼里心里,只有樱月!我知道,你早就想走了!这个王府是你的累赘,是你的阻碍,你巴不得早日摆脱我们,去和樱月过双宿双飞的日子!你要走,你就走!留一个没有心的躯壳在这儿,不如根本不要留……”
“大嫂!”
彭蕊著急的去拉和善道:“你不要这个样子嘛!冷静下来,大家好好的说嘛!”
“是呀是呀!”老夫人急坏了。
“我们要解决问题,不要再制造问题了!”
“解决不了的!”
和善沉痛的喊:“他对我们全家的人,已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,没有责任心,没有道义感,这样的人,我们还留他做什么?”
“如果我真的没有责任心,没有道义感,我就不会带樱月回来了!”
彭韩宇用极悲凉的语气,痛楚而激动的说:“我知道,我错了,我不该爱樱月!樱月也不该爱我!我从来没有觉得这段感情,我是理直气壮的!就因为有抱歉,有愧疚,还有对你们每一个人的割舍不下,我才活得这么辛苦!我和樱月,我们都那么深切的想赎罪,想弥补,这才容忍了很多很多的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