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答应你!”她诚心诚意的说,双手环绕着他的腰,把头深深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。
夜安和伍元恺相对一视,都是一脸的失望与无可奈何。
樱月的悲剧,是真正的开始了。
自从行过家礼之后,樱月就非常小心谨慎,遵守着“侍妾”的礼数,一点也不敢出错。
每天清晨即起,去老夫人房里请安,再去和善房里请安。
老夫人对樱月倒是越来越慈祥了,不止是态度和蔼可亲,有时,还对樱月的生活十分关怀,言谈之间,总不忘记叮嘱樱月一句:“你对和善要忍让一些,想想看,她自小便与我儿定下了婚约,算起来,也有十七八年了,期间她贵为公主,还时常出宫,到府上给我这个老婆子请安,也算孝顺的,现在平空来了一个你,把我儿的心都占去了,她怎么会不生气不嫉妒呢?你要顺着她一些儿,等过个一年半载的,她的气就会慢慢的消了,知道吗?”
“奴……奴才知道。”
樱月感动的回答,对“奴才”两个字,始终无法习惯。
老夫人看着她,叹了口气:“在我面前,也不必奴才来奴才去的,自称樱月就好了!”
“是!”樱月恭敬的答着,觉得内心深处,涨满了温暖。
老夫人那儿,是很容易过关的,但是,和善那儿,就不容易了。
在彭韩宇出府之前,和善对她除了冷嘲热讽之外,倒还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,最痛苦的事情是,彭韩宇出门后,樱月还必须去和善那儿“学规矩”。
每天早上,彭韩宇都要离开王府,进宫上朝。
樱月等到彭韩宇走了之后,就带着夜安到和善房里去当差。
这时候,完全要看和善的心情,如果和善的心情好,樱月挨挨骂,说不定就被一句:“滚吧!别站在这儿让我生气!”给打发了。
如果和善心情不好,樱月就惨了,不止樱月惨,夜安也跟着遭殃。
两人常会被整得惨不忍睹。
糟糕的是,和善经常都是心情不好。
樱月这一来真的懂得什么叫“侍妾”了。
其实,和善对樱月说得很明白:“家礼虽然行过了,可我心里永远也不会承认你这个家人!你是个道道地地的侵入者,无论你怎么低声下气,都改不掉你下贱无耻的事实!不要以你的放荡行为引以为荣,你,不止是彭韩宇的耻辱,也是王府上下的耻辱!”
面对这样的羞辱,樱月每次都脸色惨白,拚命隐忍。
有一次,她实在忍不住了,说了一句:“请夫人给我一点机会好不好?请看在我这样诚惶诚恐的份上,原谅了我吧!我对彭韩宇,实在是情不自禁啊……”
“情不自禁?什么叫情不自禁?”和善顿时大怒起来,居然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砚台,就对着樱月砸去。
幸好夜安拉得快,把樱月拉开了。
砚台虽然没有砸到樱月,却飞向了一张茶几,把茶几上的古董花瓶给打得粉碎。
一阵唏哩哗啦的巨响,好生惊人。
樱月夜安连忙爬在地上收拾碎片,和善气犹未平,走上前去,就给了樱月一脚:“情不自禁就是下,贱!就是下,贱!你居然恬不知耻,还敢跟我振振有词!说什么情不自禁?如果人人情不自禁,所有的女人都跟男人跑了......”
“王妃!王妃!”夜安急了,拚命去保护樱月:“请饶了公主......”
“公主?”和善更怒,就用力对夜安踹去:“你还敢叫公主?说过多少次了,我家没有公主,你这样叫,是威胁我吗?”
“王妃饶命!”
樱月扑上前去,也拚命想保护夜安:“她是无心的!她只是叫成习惯了,一时改不过来......王妃,饶命啊!”
“你以为公主就能怎么样?也只是个小妾的命……”和善骂着,拔下头上的一根发簪,就没头没脑的往樱月和夜安身上戳去,樱月和夜安痛得大叫,没命的躲着,狼狈不堪。
和善自己也闹了个手忙脚乱,汗流浃背。
翠儿连忙在旁边劝解着说:“王妃,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犯不着呀!”
“去!”
和善气愤的开口道:“两个人都给我去院子里跪着!”
于是,樱月和夜安就跪在大太阳底下,动也不敢动。
可是,这场大闹,却把彭蕊给闹来了,看到满屋子的狼藉,看到和善发丝不整,眼神零乱。
再看到樱月和夜安脸色惨白,跪在那儿摇摇欲坠。
彭蕊的胸口,就猛的一痛,像是被一块大石头给狠狠的撞了一下。
她扶着门框站在那儿,看看和善,又看看樱月和夜安,终于忍不住说:“嫂子,让她们去吧,别闹出大事来,对大家都不好!”
和善这才松了口:“看在彭蕊面子上,你们滚吧!”
樱月和夜安,彼此扶着站起来,两个人眼中都漾着泪。
樱月匆匆的看了彭蕊一眼,什么话都没说,就带着夜安走了。
彭蕊却不由自主的追了两步,喊了一声:“樱月!”
樱月猛的停下脚步,回过头来,眼里盛满了对友谊的渴求与希望。
“谢谢你!”
“别谢我!”
彭蕊胸口又被撞击了一下,她虽同情樱月,却仍旧不想原谅她的荒唐,即便她早就看出大哥与她自己的情愫,可闹成如今这般地步,樱月怎么说也有错,如今整个王府都因樱月的所作所为而变得十分陌生,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歌笑语,取而代之的都是幽怨沮丧,而自己年迈的母亲也好久没有露出笑容了。
她鼓着嘴,像在生气似的说:“我……我只是要告诉你,可别在大哥面前说什么,这个家已经不像一个家了,禁不起再吵吵闹闹的了!”
樱月咽了口气,又失望,又寒心,又痛楚。
“你放心,”
她憋着气说:“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!”
说完,她掉转身子,快步的走了。
彭蕊进了和善的房间,看着和善。
和善一接触到彭蕊的眼光,就自卫似的,神经质的说: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?很可怕?”
“和善!”彭蕊喊了一声。
“我没办法,我太生气了!我真的好恨好恨呀!我现在才知道,恨之入骨是什么意思,我恨得想用滚烫的开水去泼她,想毁掉她那张漂亮的脸,想撕开她的衣服,用刀一刀刀去切割她的肌肤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