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墨萧说到此处,斜眼看了还在不远处嬉闹的付晨宇,继而说道:“最近晨宇十分自责,他说以往见到的白梓西虽不喜和他们说话,但是看上去穿着精致,倒是衣食无忧的样子。直到那日听晨宇他母亲讲起,才知道梓西活得并不尽如人意。他和他母亲总觉得是他们没有保护好梓西,所以最近我们都不大提起这个名字了。”
白梓西听闻,心间一片温暖,这个表哥看着大大咧咧,没想到心思竟是这么细。
“既然如此,她为什么会和小王爷定下亲事?”白梓西状似无意地夹了一块鱼肉,淡淡道:“按照小王爷的性子,怕是那白大小姐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吧?”
“这……”
白梓西紧接着追问,不愿就这么含糊过去,“再说小王爷也不喜欢白大小姐,按照皇上对他的喜爱,他又何必委屈自己?”
这边说着话,北风吟忍不住插嘴了,“还能为了什么?自然是军权啊!”
冷墨箫僵住,讪笑道:“这桩婚事,本是我母妃为我求的,原父皇也同意了,只是半路被冷湛给截了胡而已。说来惭愧,我对权本无欲,想着不过就是军权而已,他要给他便是,却不想硬生生害得一名女子坠入旋涡。”
白梓西淡淡一笑,不再说话。
这种事情,怪不到冷墨箫头上去,即便要怪,也只能怪她自己不够强而已。
付晨宇和张子恒闹得差不多了,见大家也已经吃饱喝足,便拉着他们跑上了即将出发的花船。
花船周身皆是姹紫嫣红的花,配上夜色中微波粼粼的湖面,煞是好看。
走上船后,随处可见的都是鲜花鲜果以及清新的幔帐,倒是淡雅清新。
白梓西笑了笑,道:“清新别致,倒是个好地方。”
“这位姑娘真会说话,见你这装束,怕是第一次来吧?”
白梓西诧异回眸,见到一个打扮清亮的美人,唇红齿皓,温柔大方,正一脸笑意地盯着她。
“这位姐姐生的真好看。”
那女子愣了愣,随即掩唇笑了,“小丫头,若换成男人这般出言调戏,早就被大卸八块扔下去喂鱼了!”
白梓西失笑:“我说的可是心里话。”
“花掌柜,没想到你今日在啊?”张子恒摇了摇折扇,看上去十分熟络的样子。
那花掌柜对着张子恒冷冷哼了一声,翩然转身施施然而去了。
白梓西望着张子恒颇为失落的神色怔了怔,这两人该不会……
偏头之际不免偷笑,一下对上了冷墨箫的眼睛,大大方方的笑得有些放肆。
冷墨箫心中一震,像是有什么东西自指缝中流过似的。
一行五人在甲板上席地而坐,天南地北地聊着,惬意且热闹。
白梓西很是高兴,原来朋友是这样的存在。
这花酒倒是真如张子恒说的那样好喝,转眼四周便摆满了空酒坛子。
付晨宇这厮已经醉倒,张子恒是早已趁着酒意遁走了。其实不用猜也知道,他这去找花掌柜去了。
就在白梓西准备说撤了的时候,冷墨箫的护卫小跑着上前跟他耳语了什么,只见他面色一变,匆匆告辞离去。
白梓西见状笑了笑,推搡了昏昏沉沉的北风吟一把:“喂,准备走了!”
“阿七~”
“干嘛!”白梓西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语气。
北风吟一把抓住白梓西的肩膀,喃喃道:“我若是冷墨箫,才不会把你让出去……”
白梓西一怔,这是什么意思?
莫非眼前这人知道了什么?
沉吟半响,正想捉着他追问,却不想这人已经睡死了过去。
看着两个醉鬼只觉得头疼得很,忙将两人的小厮叫过来将他们抬回去。
小心地摸回白将军府破败的小院中,诡瞳早已准备好衣物候着,换下墨金云裳,摘下面具,又拆下发带。
白梓西望着这些东西苦笑,手掌一挥,将其放进了储物戒中。
“大小姐,有不少家族正在调查您的身世。”
白梓西笑笑:“是调查‘阿七’的吧?”
诡瞳点点头:“白家也在其中,大小姐是否……”
“不了。”白梓西摇摇头,“身怀重宝,若是被有心人传出去,只会让整个白家成为众矢之的。”
诡瞳了然地点点头,给她递过一块净手的帕子。
正当白梓西沉思的时候,心底忽然响起赤兀的声音:‘有人来了。’
还不等白梓西反应,诡瞳也说道:“有人过来了。”
“呵,来者不善!”白梓西冷笑,再过几天白秉兼就回来了,因此盛灵云是绝对不会将她留到那个时候的。
不过,直接这样大剌剌地找上门来?
正想着,一抹明黄色的影子出现在小院门口。
“白梓西,把东西交出来!”白曼曼怒声吼道。
东西?
白梓西端起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口,挑眉道:“妹妹你在说什么?姐姐听不懂啊!”
“白梓西,你别给我装蒜了!”白曼曼大步走上前,“身为嫡大小姐,你如此不懂规矩,还做出这等偷窃的下等事,传出去真是败坏了白家的名声!”
“偷窃?”白梓西放下茶杯,眯着眼睛笑,“妹妹可否说清楚?”
白曼曼用眼神示意,一个丫鬟便上前几步指证道:“大、大小姐,奴婢、奴婢亲眼看到昨日是大小姐偷偷摸摸进了您的房间,出来之后一同带走了您最喜欢的那翡翠镯子……”
白曼曼满意地点点头,视线转向白梓西,提高了音量质问:“白梓西,你还有什么话说!现在就跟我去大厅接受惩罚!”
又来泼脏水这一招?
想来是知道怕闹事会传到家主耳朵里,现在不敢明着动她了,索性就来阴的,给她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加以惩罚。这个如意算盘打的还真的好!
只不过,这些人似乎忘记了,她以前不是从前那个白梓西了!
白梓西双眸一凝,冷然笑了起来,“妹妹,区区下人的几句话你就如此相信,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可得改改。日后难保有人说姨娘不会教人。”
“你进了我房间之后,翡翠镯子就不见了,这还不能证明是你拿的吗!”
白梓西嗤笑一声,抬脚朝外走,“既然如此,我与你前往大厅让大家定夺便是,到时候姐姐可不要因为拿不出证据而丢了脸面的好。”
白曼曼转了转眼珠,忽然拉住了她,改口道:“白梓西,你刚刚说的话有几分道理,下人的话的确不可全信。”
“哦?”白梓西侧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