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宗玉回头看她一眼,说道:“三哥是关心我。”
“那么关心你,那你让他给你生儿子啊?”宫壁禾嗓音甜腻,笑的嘲讽又张扬。
“混不讲理,本王在很认真的与你说,厉王府的世子必要出自王妃腹中。”安陵宗玉语气变的有些严肃。
宫壁禾见招拆招,“那您把您那小侍妾扶正不就好了?”
“她如何与王妃你比的?”
安陵宗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眸光一闪,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。
见这人冥顽不灵,宫壁禾发了火。
“诶不是,我说厉王殿下,您自个儿什么情况,您不能有点数吗?”宫壁禾一咕噜坐到了安陵宗玉身旁,死死的盯着他,不悦道:“您万一哪天功德圆满,早登极乐了,留下我孤儿寡母的怎么办?”
话这般说,宫壁禾内心却在极力愤慨,毕竟她可是要等着厉王殿下一翘辫子,便席卷遗产,远走高飞的。
那修长手指,骨节分明,顿在茶壶把子上,安陵宗玉微微侧目,扫了宫壁禾一眼。
问道:“听王妃这意思,等本王一去,你还要另嫁?”
宫壁禾乐了,唇角一弯,笑道:“东原律例,没有不许改嫁这一条吧。”
安陵宗玉似思考半晌,唇边笑容邪佞,轻声道:“确实没有,不过,王妃也说了,以后的事儿说不准,本王这病时好时坏的,兴许还能撑个四五年呢。四五年里,本王其他兄弟定都儿孙绕膝了。你让本王一人膝下无子,面上无光啊。
男人嗓音清润,却透着晦涩的逼迫。
尤其那一双桃花眼,更是时时透着狡黠出来,宫壁禾手肘往前移,身子也微微前倾,安陵宗玉眼神一凛,美人已凑到了自己眼下。
他心跳突然漏了一拍,那张脸上绽开一抹笑容,宫壁禾逼视着安陵宗玉,笑嘻嘻的说道:“王爷,我实话与您说吧,我其实有问题,不孕不育。”
“呵。”
安陵宗玉被她气笑了,他伸出两指,轻轻抵上宫壁禾的肩头将人推离了自己两分,懒洋洋的说道:“为了不给本王生儿子,不惜给自己栽病,王妃,你可真是好样的。”
“宠妾灭妻,新婚之夜让自己嫡妻跳了水榭渠,仍不露面,许久以来更是不曾问过半分。王爷也是好样的。”
宫壁禾笑容灿烂,嘴里却字字珠玑。
安陵宗玉眉头一挑,说道:“既然王妃怨言颇多,不如,我们做个交易?”
宫壁禾一激灵。
警惕道:“什么交易?”
“术士医师有言,本王活不过二十五,王妃安心在本王身边待着,做好厉王妃的本分,不再出入赌坊酒肆,别做让本王丢脸的事,最多四年,本王便亲手一封和离书,送你离开。”
他面色无异,说完话后,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。
当真是个病鸡!
宫壁禾半是嫌弃半是不忍心的打量了他几眼。
怎么说呢,这位厉王殿下也是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大美人儿。
哎。宫壁禾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。心道红颜薄命。
“我做好端庄贤淑的厉王妃,王爷便亲写和离?”她有些动心,忍不住确认一遍。
安陵宗玉喘匀了气儿后,抬首来笑眯眯的点头,温声道:“是。”
“那这几年里,宫里头问你子嗣……”
“本王便说是我自己的问题。”
宫壁禾考虑了半晌,又仔细盯了安陵宗玉片刻,似乎想在那张好看的过分的脸上瞧出什么阴谋诡计来。
似乎读穿了她的心思,安陵宗玉解释道:“王妃不必多心,本王不过想求一个嫡子,不过听你一说,待本王一去,你孤儿寡母日子确实不好过,便不强求了。求子不得,可在本王还在人世时,本王还是需要一个端庄体面的厉王妃的。”
这话听来,似乎在说:你不要脸,本王还要。
宫壁禾下颌一抬,神情倨傲道:“既是和离,财产怎么分配?”
安陵宗玉抿唇一笑,道:“王妃嫁妆自己带走,王府家产,再分你一半,如何?”
“七成!”宫壁禾说这两字儿时有些紧张,可她奉行人生就是一场赌博。
“王妃……”
安陵宗玉眸子一眯,泄出一抹冷光。
他嘴角噙着冷笑,慢悠悠的说道:“太贪心,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分明还是那么淡然的语气,可宫壁禾却莫名觉察出一股凉意来,她咬咬牙,妥协道:“行行行,一半就一半吧。”
末了,她还咳嗽两声,做作道:“我是瞧你可怜,小小年纪就身患怪病,才答应与你好好相处的。”
她霎的又换了一副脸色,端的是成熟稳重。
还拍了拍安陵宗玉肩头,沉声道:“厉王殿下,您放心吧,我一定会恪守一府主母本分,勤恳持家,温柔待您,在您有限的时间里,让您体验到无限的人生乐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