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被亲爹误会,还在王爷面前出了丑,薛珠又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?
当下便肿着一张脸,去央求自己的母亲了。
二姨娘刘香蕊虽然嫌弃女儿不争气,可念着只有这一个女儿,到底也满是心疼。
“吴妈,快,拿冰袋来给小姐敷敷。”
二姨娘扯了方凳过来,薛珠委屈地坐下,一股子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。
不过她也不傻,自然是将自己先挑衅的内容给隐去了。
“娘,你看,她现在都这么歹毒了。”
二姨娘手上拿着冰袋为薛珠敷着,心里暗暗祈祷,这一张俏生生的脸可千万不能毁了,日后就指着这张脸呢。
不过心中的想法却没有表现出来,她安抚着薛珠,“急什么,我不是还在么?咱们两人,还怕她一个没娘要的贱蹄子不成?”
“可是她自从会说话之后,不仅能说会道,就连心思也与以前不一样了。而且今天她竟然还提你的旧事!”
“什么?”二姨娘保养极好的脸变得可怖,那段过去,是她永远都不想再触及的。而现在……细微清脆声传来,是她握断了的指甲。
“就是她打的我,就连爹也误会我了。”薛珠怎么也忘不了这两耳光。
想到以前欺负她,现在又反过来的局面,薛珠不禁激动了一些,不小心又牵动了冰块的敷度,直疼得嘶了一声。
“你这孩子,怎么就没有一点你娘的沉稳?”二姨娘嗔怪了一句,幸好力道还不重,估计等明天就可以消肿了。
突然想到什么,薛珠心弦一加快,半是含羞地开口道,“娘,今天爹是不是请襄王爷过来了?我觉得在几个皇子王爷之中,襄王爷是最出色的了。”
“看人可不能光看表面,襄王爷是好,可是珠儿,你要想的可不仅仅是这些。”
二姨娘放下了冰袋,眸光似是淬了毒一般,“既然能赶走一个,也必定能赶走第二个。薛嫣是么?不急,我们慢慢来。”
等薛珠离开后,她重新摒退了下人,懒懒倚在榻上,对着空气轻嗤道,“你这冤家,还不快出来。”
只见一扇衣柜自己便动了,又转了几个机关,竟然从里面出来一个男人。
“小心些,若是让将军知道了你我的事情,还不都得完蛋?”二姨娘娇声道。
“可想死你了。”男人闻之她的话,却是不屑,“薛明德又哪里会想的到?我可是他最信任的管家。最好啊,再给我生个儿子,当这将军府的长子……”
薛嫣醒来时已近晌午,想到刚才的事情,觉得有些奇怪。
当时薛珠过来,她的心口突然一绞,疼痛刺激着大脑,便没有了知觉。
虽然只是一瞬疼痛,可到底是来得诡异。
还有,那片墨竹衣袖,也觉得有些似曾相识。
真儿进来便看到薛嫣便在费力地想着什么,她倒了一杯刚沏好的花茶过来,“小姐,你现在可觉得哪里有不舒服?”
薛嫣摇摇头,那阵莫名的疼痛也突然消失了,却到底也没有放下心。
估计最近薛珠会消停一段时间。
也许会在酝酿一些别的阴谋,想到这合力,薛嫣眼眸微眯。
不管薛珠出什么招她接着就是。不过若是触及到她的底限了,那么后果,可不是那么简单的。
心中的郁气突然间散了不少,她伸了个懒腰,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。
阳光洒落,日色甚好。
“要不要陪着我出去走走?”
真儿一愣。
“不愿意就算了。本来就是去街上随意逛逛。薛嫣语气失落。眼看着就要走出门外。
“诶,小姐等等,奴婢没说不去!”
真儿连忙赶了上去,准备和薛嫣一道出门。
帝都向来繁华,只是前世的薛嫣一向内向懦弱,更无言语,别说来外面看看了。
只见各种街摊小贩,首饰吃食都有卖的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,好不热闹。
害怕与薛嫣走散了,真儿紧紧扯着薛嫣的衣角,人这么多,可千万不能出什么事。
薛嫣此次出来也是有目的的,薛珠带着一行人来到她的院子,倒是提醒了她。
她不会武功,若是像前世又遇到什么危险,还是只能束手无策。
倘若有件贴身又称手的兵器就好了,至少在临近危险之际,还能保她一命。
“我们去前面的首饰铺。”薛嫣指着前面有宁翠坊招牌的一家铺子。
“小姐你想买什么钗子啊?”真儿看着那么多色泽艳丽,精致华贵的珠簪,一时看花了眼。
“我嘛,再说。你有喜欢的就多挑一些。”转头又对着伙计喊道,“将你们老板叫出来。”
一件兵器也不一定要由铁铺才能打。而作为适合女子又能防身的暗器,首饰无疑是最适合的。
老板叫谢石,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。见是个小姑娘在叫自己,只当是哪家娇纵小姐。摆摆手便又要回去。
薛嫣突然有些好笑,扬声道,“有生意不做,也怪不得这店铺开得不大。”
谢石这才停下步子,只见眼前少女眉目如描画,秀气可人。一圈紫色的裙摆褶纹微微起伏,眼睛闪动着自信流光。仿佛与其他小姐有哪里不一样?
“宁翠坊胜在历史悠久,凭着百年基业也可以在帝都分得一碗羹。只是与其敌对的另一铺子虽是基业浅薄,却已经有了超越你坊子的趋势。所以谢老板,你不为它的将来考虑考虑么?”
“快,姑娘里面坐。”谢石惊喜地招呼着她过来。这姑娘通透得很,他有预感,这铺子会重新辉煌。
而在瑞襄王府中,宫沐宸正在描摹一张丹青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,便成了薛嫣的脸。
已经过去了一些时间,那人的模样还犹如在眼前一样。
他记得抱住晕倒的她时的柔软身子,也记得欺霜压雪的姿态……
只是,明明才只见了一次啊。
宫沐宸苦笑一声,只当是一时意乱,转头又找了别的画作。